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北马其顿的屈辱

火凤之歌9被侮辱与被损害的——北马其顿的屈辱

叫马其顿实在是太顺口,如今更名为北马其顿共和国,实在是难以适应。想必大家也深有同感。今年1月,新闻经常报道希腊和马其顿互相游行示威的事件,最终马其顿议会通过决议,修改国名,这个被世界主流媒体忽略的小国,竟然一度上了热搜,当然,这种新闻迅速就被明星的花边新闻淹没,即便在我的心里,也只是轻轻种了草,直到看了《巴尔干两千年》这本书,以及切身旅行马其顿之后,才恍然大悟,得悉原委,不仅对北马其顿共和国深深同情,也对自己生在如此大一统且蓬勃向上的中国、澳洲而倍感自豪与欣慰。

飞机徐徐降落在斯科普里(Skopje,马其顿首都)的机场,机场周围不禁令母亲更为失望,光秃秃的黑山、浑浊的河水、连小红房子都没有的荒芜,甚至还出现了如京城一样久违的雾霾。一种苍凉与落寞,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们面前。车租车刚刚进程,停靠在红绿灯前,两旁低矮的民房,晦涩的颜色,如同贫民窟般的建筑,丝毫没有半分欧洲的感觉;在车流中随意穿行,敲着窗户要饭的吉普赛男孩,眼神呆滞,并且带着几分怨恨,让我们更为不寒而栗。北马其顿,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国家,难道时空错位,让我们进入了八九十年代的中国县城?对这个国家的旅游期许,瞬间降低了许多。

酒店位于市中心的亚历山大大帝广场之侧,才让我们为之一振。广场周围规模宏大,各种欧式风格的大楼拔地而起,将我们的心重新拉回欧洲。广场正中竖立着亚历山大大帝金戈铁马的巨型雕塑,看我横刀立马,唯我亚历山大!陪伴大帝四周的,是各种马其顿民族英雄,几百年的古老石桥,横跨在湍急的河水之上,路面虽然有些泥泞残破,但是雄风依旧,展示着当年的辉煌光晕。广场如欧洲广场一样,分出无数个岔口,每个岔口都街衢宽阔,车水马龙,美轮美奂的建筑吸引眼球,鳞次栉比的高级餐厅,灯红酒绿,歌舞妖娆;一条通路的底端,竟然竖起了一座精雕细琢的凯旋门,同巴黎和柏林的门廊如假包换,汉白玉大理石在夕阳的映衬下,跳跃着帝国的余晖。真是只把“顿州”作巴黎了。

就是这尊亚历山大大帝的雕像,成为希腊和马其顿最为核心的矛盾,也是促使马其顿更改国名的始作俑者。粗读历史的人都知道,希腊历史上最为著名的皇帝亚历山大大帝,横扫世界,所向披靡,就是来自马其顿,所以希腊人理所当然,认为马其顿属于希腊文化的核心。但是随着公元7、8世纪的蛮族入侵,斯拉夫人来到此地,驱赶同化了当地希腊人,以至于现在马其顿地区完全是斯拉夫人的血统,人口民族已经不是希腊人了。所以希腊认为,你拿着我们的祖先招摇撞骗,鸠占鹊巢是几个意思!而马其顿却认为,毕竟我足下的土地确实是当年亚历山大经营的地盘,为什么我不能拿来主义,有了快感就要喊呢?并且真正亚历山大起家的地方,已经被你希腊侵占,称作你的“马其顿省”,我龟缩一隅,都这样咄咄逼人?只可惜希腊属于欧盟,给马其顿加入欧盟设下重重障碍,马其顿为了入欧的长治久安,只能忍辱负重,更名为“北马其顿”,希腊这才勉强同意。当然,民间游行示威依然存在,希腊和马其顿共和国的矛盾,才刚刚开始。因为一尊雕像引发的屈辱,马其顿算是吃了个暴亏。

加入了一日游旅行团,整整在外13个小时,导游女士知识太过丰富,滔滔不绝口不停顿,将马其顿的历史宗教和盘托出,让我学到太多的知识。我们一日游的重点,就是马其顿的旅游中心,被称为“马其顿的耶路撒冷”的第二大城市——奥赫里德(Ohrid)。这个名字太过陌生,以至于三天前才刚刚得知。不过对于巴尔干半岛的斯拉夫民族来说,奥赫里德是他们的祖先首先皈依基督教的地方,是民族的灵魂故乡。并且创造斯拉夫文字的西里尔的学生圣克莱门特,早公元10世纪来到这座城市,建立了第一所斯拉夫大学,这在世界上都属于非常超前的。据说奥赫里德,在夏天的旅游旺季简直是万人拥挤,水泄不通,在主街上逛街,真正做到了摩肩接踵。还好我们选择了三月份的淡季,并且天气寒冷,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,可以随心所欲的欣赏这里的宁静,读懂这座城市如桃花源般的幽静美丽。

奥赫里德的湖水,平静的如一块透明的幕布,似乎让你有在湖面行走的冲动。两边山峦叠翠,远处的雪山更突出了这里的神圣,阳光慵懒的洒在湖面上,泛起的粼粼波光,如散碎的金银,为教堂的倒影编织起金色的嫁衣。就在这样的湖畔漫步,愁烦都倒映在湖水中,心灵就这样被湖水的低吟所充满,人的灵魂,好像随着湖面上摇曳起伏的渔船,进入摇篮般的梦乡。湖水是天堂的魔镜,它可以吸走你的愁容,也可以将人生的憔悴映衬湖面,当你看着湖水上闪烁的你,油然而生一种悲天悯人的感觉。好在两旁无数的教堂,随时随地歌唱着馨香圣歌,叩击着灵魂的空谷。这样神圣的体验,自然与天堂结合在一起,追求自由的诗仙与向往圣洁的诗佛,似乎在湖畔的凉亭外相遇了。

当初奥赫里德的繁盛,远胜于山中城市斯科普里。当时保加利亚人是巴尔干的第一梯队,建立了庞大的保加利亚帝国,奥赫里德就是他们的宗教中心,许多皇帝都在这里加冕。随着人口的不断迁移与同化,马其顿地区的斯拉夫人基本上流淌着保加利亚人的血液,即使后来,马其顿地区被拜占庭接纳,又被塞尔维亚统治,马其顿人和保加利亚人是同一民族。所以马其顿自然地就被保加利亚人视为囊中之物,是保加利亚的固有领土。奥斯曼土耳其退出欧洲之后,马其顿刚刚奋起,就被保加利亚攻占,直到如今,保加利亚都是马其顿最有影响力的邻居,铁托时代不得不刻意隔绝此地同保加利亚的联系,禁止马其顿人说保加利亚语,关闭边境。进入千禧年后,因为保加利亚最有条件加入欧盟和申根国,许多马其顿人纷纷申请了保加利亚护照,去保加利亚出外谋生,甚至包括马其顿共和国的前总理!有这样一个强大的,并且同种同源的邻居虎视眈眈,马其顿共和国注定是一直被侮辱和被损害。

来到奥赫里德的路上,我们参观了一座建于年的修道院,马上就要迎来它的千年之约了。当年来自奥赫里德的教士,忽然在此地聆听了施洗约翰的神迹,于是修建了这座修道院,后来经过奥斯曼的两度焚毁,又两度重建,如今规模日盛,目前有20个教士主管着这座沧桑的修道院。修道院有数不胜数的圣像画,以及做工精细,栩栩如生,有如神助的木雕,主要讲述着施洗约翰的故事。若非导游介绍,我几乎完全错误的理解了画像的内容。修道院一般建立在遗世而立,隐秘难寻的幽谷山中,不足为外人道也。自从科技发展,世界上再也不存在真正的深山老林,也再也不存在真正的出家修行的隐者了。自身修行,亲近神明,当然是无可厚非的好事,但是能够度万千于苦厄,岂不是更大的应许,上帝更大的恩典。将修道院辟为联合国文化遗产,引众多游人纷至沓来,有人认为破坏了修道院隐秘的氛围,我却认为是功德一件。让更多的人,感染这种肃穆庄重的气氛,也许就会导人向善,引人走入天堂的福报。基督不是只和个人亲近的小乘,而是宇宙中与民同乐的大乘。

奥赫里德更是一座教堂之城,光是老城区的主街之上,就有大大小小20座教堂之多,无愧于“耶路撒冷”的外号。当年生克莱门特,就是看准了此地的湖光山色,水光潋滟,才兴建大学,将福音传播四海。被奥斯曼帝国废弃的教堂,当然又回到了人民的手中,就这样静静的睡在水面上,同夕阳结合为一副最为动人的水墨画。此情此景,忽然让我联想起斐济的夕阳来,都是那样平静的水面,泛着金色的涟漪,渐次的黑暗中,听到水面扶摇而播放的清脆的声响,甜润到你的心中。几片孤岛,也不再突兀,而是如同在河中沐浴的少女,银铃般的微笑,伴随着教堂的晚钟,响彻你的双眼,与你的迷思。远处的岸边,悄悄亮起一盏孤灯,也不知道那时阳光的反射,还是他把夕阳的余晖点燃;船儿轻轻的在水面上摇曳,晃动着我们彼此的美梦,直入到我们的心田中去。不知道是这片水域,是红色教堂的信徒,还是教堂完全融化于这伊甸园般的景色之中。我都不敢大声呼吸,都怕惊扰了,在这里修行的隐士,在树梢慵懒的松鼠。

东正教本来就给我们一种不太熟悉的陌生感,所以在这样远于都市的自然境界,才是我们给东正教所下的定义吧。同导游聊天,她见我喜欢听宗教的知识,就滔滔不绝打开了她的知识库,系统讲解了马其顿的东正教。之前花田君在文章中写过,东正教不似天主教有统一的教皇领导,而是各自为政,各个民族有自己的大牧首,互不干涉,然后定期去伊斯坦布尔参拜总牧首,而总牧首相当于周天子,只是名义上的共主而没有实际权威。马其顿独立之后,成立了自己的教会,有自己的大牧首,但是却因为塞尔维亚的干预,没有得到东正教世界的承认,以至于每次伊斯坦布尔开会,马其顿牧首都不会被邀请,处于自行独立而无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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